江澹,江澹是他们最喜欢的孙辈。
&esp;&esp;到头来,所有人都认为她很幸福,将她身上的枷锁视为对她的祝福。
&esp;&esp;钟玉琪知道,自己生来就远离了贫穷,已然比世界上很多人都幸运。
&esp;&esp;可幸福的定义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,钟玉琪不觉得自己不幸福,她在世俗意义上已经足够幸福了。
&esp;&esp;可是,“我过得并不开心。”
&esp;&esp;钟玉兰现在已经开始带着钟玉琪接触家里的生意了,以前钟玉琪要相处的是妈妈生意伙伴的孩子,而现在她要与妈妈的生意伙伴相处。
&esp;&esp;她说的话不只是代表她,也代表了钟玉兰的态度,代表了钟家的态度。
&esp;&esp;要学的东西可太多了,还要喜怒不形于色,要成为被别人揣测的人。
&esp;&esp;有时即便不想笑,也要想方设法露出假笑。
&esp;&esp;林冕握紧钟玉琪的手,“那你想过就此生活下去吗?就这样按照阿姨说的那样去生活。”
&esp;&esp;“不,”钟玉琪摇头,“我要变得比妈妈更强,按她说的去做,只能成为下一个钟玉兰,可我要成为的是钟玉琪,我要钟家在我手里变得更强。”
&esp;&esp;假笑算什么,被当作牵线木偶又怎么了,那都是因为现在的她不够强。
&esp;&esp;这番话让林冕放下心来,钟玉琪是和井下景明不一样的女孩。
&esp;&esp;一个选择在规则里继续践行着规则,而另一个选择跳出规则自己制定规则。
&esp;&esp;所以林冕选择告诉井下景明不要认同别人附加在自己身上的命运,而对钟玉琪说的是——
&esp;&esp;“我会一直支持你的,无论你想做什么,只要你能开心。”
&esp;&esp;她对钟玉琪无限包容,而钟玉琪也无限包容着她。
&esp;&esp;斩不断的线将她们连在一起,近到她们可以听见彼此所思所想。
&esp;&esp;林冕回家的时候,林梅已经在家了。
&esp;&esp;“怎么一回来就往外跑啊?”
&esp;&esp;林梅拿起梳子为女儿整理那头因为奔跑变乱的卷发。
&esp;&esp;“那你是要这个到处跑的女儿,还是要乖乖坐在家里的女儿?”
&esp;&esp;林梅现在可不吃这一套。
&esp;&esp;“我要叫林冕的女儿。”
&esp;&esp;“好呀,”林冕佯装生气,“那天底下叫林冕的人都叫你妈妈算了。”
&esp;&esp;说完她自己倒没先忍住,“噗嗤”笑出声。
&esp;&esp;“我只要你行了吧。”
&esp;&esp;林梅试图抱起林冕,像从前那样,在原地抱着女儿转圈。
&esp;&esp;可现在不行了,她的女儿都快和她一样高了,再像小时候那样抱起林冕对林梅来说已经不现实了。
&esp;&esp;林冕看明白林梅想做的,她站在沙发上,对林梅撒娇:“妈妈背我去床上好不好?”
&esp;&esp;虽然抱不起林冕转圈了,但背林冕还是不在话下的。
&esp;&esp;林梅是一个从小就做脏活苦活长大的女人,即便现在力气不比从前,她还是能将女儿背到她房间的床上。
&esp;&esp;林冕将脸贴到林梅的背上,隔着薄薄的衣服,她闻到妈妈身上的香味,是被泡沫彻底浸湿留下的味道。
&esp;&esp;这味道就像无数个夜晚里,她将她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,让她睡得更安稳。
&esp;&esp;等林梅起身,才发现原来不是林冕一声不吭,是睡着了。
&esp;&esp;她睡得是那样安稳,白皙的脸上扑闪着浅浅红晕,是累着了。
&esp;&esp;林梅舍不得叫醒林冕,就让她这样睡吧,在国外一个人时,她该有多累呢?
&esp;&esp;既要应对媒体挖的陷阱,也要面对接下来难缠的对手。
&esp;&esp;林冕赢下的每一场棋,都不是那样简单,她的胜利不只是媒体口中的“轻松”、“幸运”、“天赋”可以概括的。
&esp;&esp;林梅仔细为林冕掖好被子,再把空调打开。
&esp;&esp;就让她睡一个长长的觉吧,做一个美美的梦,她会在旁边陪着她的。
&esp;&esp;当林冕再次睁眼,正对面的时针指向“12”,她猛地起身,回忆慢慢涌现。
&esp;&esp;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